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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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盼從村長家出來，沒有往平福村村民平日裏聚集著賣東西的地方拐去，反而徑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。
1437有點茫然，它以前的宿主它都能聽到對方的想法，宿主也都比較聽話，基本是它讓幹嘛就幹嘛。
猛然間遇到姜盼這麽一個既不聽話，又聽不到心聲的宿主，1437覺得自己頭上滿是問號：“這就回家了？魚不賣了？”
姜盼望了一眼在小黑屋裏，兩個藍色的眼睛變成了兩個大問號的黑色小幽靈：“ 賣，但不賣給他們。”
一群間接害死了原身的兇手，姜盼現在只是忙於適應新環境，懶得對付他們，不代表她願意讓那些垃圾在她的眼前來回晃悠，更別說是把自己抓的魚賣給他們吃。
她寧願把魚低價賣給1437這個小東西，都不想和那群所謂親戚有什麽聯系。
1437更迷茫了：“那你賣給誰啊？我倒是也可以收，不過魚的價格很低哦，而且就算賣給我換了錢，你也得找人買生活用品，倉庫裏的東西你的積分還不夠開啟啊......”
姜盼展開1437給她畫的平福村地圖，打斷了1437的喋喋不休：“這裏，從我們的房子過去，沿著田邊一直走，這裏有另外的村子。”
姜盼手指的地方是地圖的右下腳，那裏寫了“永壽村”三個小字。
1437這才想起來，這個永壽村離平福村不遠，它畫地圖的時候順手就給標註了一下，沒想到姜盼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地圖，就已經想好了一切。
先去近一些的村長家，把最大的兩條魚當謝禮送上，再跑去永壽村將剩下的魚賣掉換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。
1437覺得有些不對勁：“那個永壽村只是我順手一寫，寫完我自己都忘了，你怎麽知道那是一個能去的村子？萬一離得很遠，我瞎寫的呢？”
率兵數年，看過N張戰事布局圖的帝國元帥姜盼：“......”
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？
“我看了一眼，你畫的平福村其他地方，比例都是對的。”趕路途中也沒有別的事，姜盼就當閑聊打發時間，給1437解釋道：“兩塊地的大小，屋子到河邊的距離，河邊到村長家的路線，每一處地方的比例都是對的，證明你這張隨手畫的地圖很精準，那被你標註出來的永壽村，離平福村的距離應該也不會標錯。”
姜盼估摸了一下道：“按你畫的圖算，從平福村走到永壽村，我大概要走三個小時左右，在我目前體能所能堅持的範圍之內。”
說完，她瞥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1437，誇獎道：“畫得挺不錯。”
不愧是系統，數據方面的東西哪怕只是隨手一畫，也都是非常精準的。
“切......”被突然誇獎了的1437一邊一臉不屑，一邊暗戳戳的挺起了胸脯。
可惡，怎麽回事，為什麽被這個女人誇了感覺有點開心！
***
姜盼估算的沒有錯，走了大概三個小時之後，姜盼終於到了永壽村。
平日裏各個村子除了自己的小集市外，也會有外來貨郎賣東西，但貨郎大都是有些年紀的男子，看到姜盼這麽年輕的小姑娘獨自進了村子，偶有路過的人，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她。
“這個朝代，女子雖然也可以拋頭露面做生意，但畢竟是少數，像你這麽年輕的更是少。”1437看著永壽村的村民們投來的異樣目光，不由替姜盼擔心：“你要小心一點，如果被地痞流氓纏上了，就麻煩了......”
1437話音剛落，就有兩個含著草蹲在村口的男子不懷好意的湊過來：“呦，小娘子面生的很，一個人啊？來永壽村找誰呀？”
姜盼就像看不懂這兩人那猥瑣笑容的含義，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魚簍，掀開露出裏面的魚，道：“我來賣魚，你們買魚嗎？”
“魚？”那兩人對視一眼，哈哈大笑：“哈哈哈哈，我們不買魚，倒是小娘子，你賣不賣啊？啊哈哈哈......”
兩人一邊邪笑著，一邊伸手想要拉姜盼的手。
姜盼眼神一冷，她側身往後退了一步，閉了閉眼。再睜開的時候，眼睛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，那兩人對上她的目光，俱是一怔，然後眼神逐漸渙散。
“我......我是一條魚......水，我要水......”兩人一邊喃喃道，一邊一前一後，腳步蹣跚的往遠處走去。
1437看著兩人踉蹌著離去：“他......他們沒事吧？”
這兩人被姜盼的精神力攻擊下了暗示，類似於在那一瞬間被姜盼催眠了。
這對1437來說不陌生，它以前遇到性格比較執拗，不肯聽話的宿主時，也用過這招。
但作為一個心懷和平的種田系統，1437雖然偶爾看起來有些囂張，卻從來不會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別人的生命。
姜盼給他們下的心理暗示不知道是什麽，魚要找水？該不會是讓他們自己去找地方淹死自己吧？！
“沒事，跳水裏清醒一下就醒過來了。”姜盼重新拎起魚簍，有些意外：“作為一個系統，你還挺善良。”
“那當然，我和那些只會讓人打打殺殺的系統又不一樣......”1437短短的雙臂勉強抱著胸，嘀嘀咕咕道。
要不是它狠不下心，也不至於被分配成最底層的種田系統。
姜盼輕松的單手拎起魚簍往永壽村裏走去，微笑著輕描淡寫道：“嗯，你最多也就只是想看著我餓死罷了。”
1437：“這不一樣......”
這人好記仇哦，它是不濫殺，又不代表它傻！姜盼那都威脅到它的生命安全了，還不準它動動歪心思嗎？
“嗯確實，畢竟你和這兩人又沒仇，我就不一樣了，我逼迫你簽訂了不平等協議......”姜盼點點頭：“所以你偷偷藏了一個能和我同歸於盡的炸彈，也是情有可原的。”
1437：“！！！”
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的！
1437身子一軟，也飄不動了，它癱坐在椅子上，全身都在發抖。
姜盼輕笑了一聲，沒有再理會它，仿佛她剛剛說的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小事，根本不值得多加討論。
***
像永壽村和平福村這樣的小村落，村民們買賣貨物的地方雖說是集市，卻又和鎮上那些正兒八經的集市不一樣。
這裏所謂的集市，其實就是尋一個有標志性的地方，幾個有時間的村民將自己的貨物擺出來，然後聚在一起聊天，等有需要的人自己過來挑選。
這些人一般都是不固定的，有啥賣啥，東西沒了就收攤回家。
而有一些固定的買賣，比如誰家是做屠夫的能買肉這些，大都攤位都在自己家裏，誰家有買肉的需求，直接就去人家裏就行。
姜盼在永壽村的集市上晃悠了一圈，尋了個角落坐下，將魚簍打開放在自己面前。
她第一次來永壽村，周圍有湊在一起閑聊的人，從她過來後眼睛就好奇的往她身上瞄，看她擺出一副要賣魚的樣子，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湊過來蹲下身查看她魚簍裏的魚：“你是來賣魚的？這魚怎麽賣啊？”
姜盼被問到了，她不懂這個世界的物價，也不知道流通的貨幣是什麽。
1437還處於自己的秘密底牌被發現了的震驚中沒緩過神來，姜盼斟酌了一下道：“我想賣了魚換點生活必需品，你看著給吧。”
“生活必需品？”那人一楞，有點拿不準姜盼什麽意思。
他看姜盼年紀輕輕一個人，身材瘦小臉色蒼白，眉眼間神色淡淡也並無哀求之意，但身上衣物袖口處都明顯短了一截，也有不少補丁，看起來生活條件比較困難。
現如今天下太平，當今聖上乃是一代明君，百姓的生活雖不敢說十分富裕，但大多也都是夠溫飽的。
他看著這個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，問道：“你家裏人呢？”
姜盼目光清澈：“我沒有家人。”
她倒是沒想賣慘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那人一聽，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些什麽，看向姜盼的目光更柔和了些：“抓這些魚不容易吧？一個小姑娘也真是難為你了......”
這魚都是站水裏拿魚叉抓的吧，這麽多魚得抓多久啊。
姜盼：“......”
不為難，這魚還真挺好抓的。
“我叫王五，是永壽村打魚的。”那人掂量了一下姜盼的魚簍：“你是周圍村子的吧？你這些魚我都要了，正好我這兩天要去給城裏的酒樓送貨。”
他招呼著姜盼：“你跟我來，我去取錢給你。”
姜盼倒也不怕他是壞人，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段路，一直到了王五家裏。
姜盼站在門口等，王五將魚倒進一個盆裏，又把姜盼的魚簍用水大概沖了一遍遞還給姜盼，問道：“你想要換些什麽？我看著拿給你。”
1437這會已經緩過來了，給姜盼報了幾樣東西，姜盼覆述了一遍給王五：“柴米油鹽，如果有一些菜的話也可以。數量不用多，我自己一個人吃，每樣一點就可以。”
多懂事的小姑娘啊。
王五看姜盼的目光愈發柔和，他將姜盼說的幾樣東西都拿了一點放進魚簍裏，最後又往姜盼手裏塞了幾枚銅錢：“你這些魚換這麽點東西是夠了的，這點錢你拿著，還缺什麽的話也可以自己再購置一點，下次還有魚的話再來找王叔。”
姜盼一怔，這是她第一次摸到銅錢，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這些魚值多少錢，但王五給她的肯定是只多不少。
姜盼也不會客套，她將錢握緊，正要鄭重道謝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：
“來人啊，有人落水了！”
“這兩成天偷雞摸狗不幹正事的，今兒怎麽掉水裏去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有人說他兩是自己跳進去的。”
“自己跳進去的？莫不是虧心事做多了，大白天的鬼上身了？”
“......”
王五伸長脖子往那邊張望，姜盼神色淡然的沖王五鞠了一躬：“謝謝您，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。”
路過河邊的時候，姜盼看到那兩個人被村民打撈上來，渾身濕透異常狼狽。
姜盼遠遠的站著，那兩人隔著人群遙遙對上她黑黝黝的眼眸，打了個寒顫，腳下一滑“撲通”一聲又跌回水裏。
1437：“……”
姜盼將幹凈的魚簍單肩背在背上，迎著天邊絢麗的晚霞往家裏走去。
這是她一次看到這樣的晚霞，日落時分仍舊有些刺目的鮮艷雲彩，大面積的將天邊暈染成層次分明，壯麗奪目的橙紅色。
這讓她想到了前世那一場接著一場，仿佛沒完沒了的戰爭結束後的戰場，宏大又悲壯。
鄉間的小路上，路邊到處是半人高的雜草。姜盼走著走著，腳下突然一頓，但也只是那麽一瞬，便又照常往前走去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。
“......”1437冷不丁出聲：“餵，你看到了吧？”
姜盼疑惑的“嗯”了一聲，語氣上揚，一臉茫然。
1437：“你別裝了！你明明看到草叢裏趴著個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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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然間遇到姜盼這麽一個既不聽話，又聽不到心聲的宿主，1437覺得自己頭上滿是問號：“這就回家了？魚不賣了？”
姜盼望了一眼在小黑屋裏，兩個藍色的眼睛變成了兩個大問號的黑色小幽靈：“ 賣，但不賣給他們。”
一群間接害死了原身的兇手，姜盼現在只是忙於適應新環境，懶得對付他們，不代表她願意讓那些垃圾在她的眼前來回晃悠，更別說是把自己抓的魚賣給他們吃。
她寧願把魚低價賣給1437這個小東西，都不想和那群所謂親戚有什麽聯系。
1437更迷茫了：“那你賣給誰啊？我倒是也可以收，不過魚的價格很低哦，而且就算賣給我換了錢，你也得找人買生活用品，倉庫裏的東西你的積分還不夠開啟啊......”
姜盼展開1437給她畫的平福村地圖，打斷了1437的喋喋不休：“這裏，從我們的房子過去，沿著田邊一直走，這裏有另外的村子。”
姜盼手指的地方是地圖的右下腳，那裏寫了“永壽村”三個小字。
1437這才想起來，這個永壽村離平福村不遠，它畫地圖的時候順手就給標註了一下，沒想到姜盼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地圖，就已經想好了一切。
先去近一些的村長家，把最大的兩條魚當謝禮送上，再跑去永壽村將剩下的魚賣掉換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。
1437覺得有些不對勁：“那個永壽村只是我順手一寫，寫完我自己都忘了，你怎麽知道那是一個能去的村子？萬一離得很遠，我瞎寫的呢？”
率兵數年，看過N張戰事布局圖的帝國元帥姜盼：“......”
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？
“我看了一眼，你畫的平福村其他地方，比例都是對的。”趕路途中也沒有別的事，姜盼就當閑聊打發時間，給1437解釋道：“兩塊地的大小，屋子到河邊的距離，河邊到村長家的路線，每一處地方的比例都是對的，證明你這張隨手畫的地圖很精準，那被你標註出來的永壽村，離平福村的距離應該也不會標錯。”
姜盼估摸了一下道：“按你畫的圖算，從平福村走到永壽村，我大概要走三個小時左右，在我目前體能所能堅持的範圍之內。”
說完，她瞥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1437，誇獎道：“畫得挺不錯。”
不愧是系統，數據方面的東西哪怕只是隨手一畫，也都是非常精準的。
“切......”被突然誇獎了的1437一邊一臉不屑，一邊暗戳戳的挺起了胸脯。
可惡，怎麽回事，為什麽被這個女人誇了感覺有點開心！
***
姜盼估算的沒有錯，走了大概三個小時之後，姜盼終於到了永壽村。
平日裏各個村子除了自己的小集市外，也會有外來貨郎賣東西，但貨郎大都是有些年紀的男子，看到姜盼這麽年輕的小姑娘獨自進了村子，偶有路過的人，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她。
“這個朝代，女子雖然也可以拋頭露面做生意，但畢竟是少數，像你這麽年輕的更是少。”1437看著永壽村的村民們投來的異樣目光，不由替姜盼擔心：“你要小心一點，如果被地痞流氓纏上了，就麻煩了......”
1437話音剛落，就有兩個含著草蹲在村口的男子不懷好意的湊過來：“呦，小娘子面生的很，一個人啊？來永壽村找誰呀？”
姜盼就像看不懂這兩人那猥瑣笑容的含義，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魚簍，掀開露出裏面的魚，道：“我來賣魚，你們買魚嗎？”
“魚？”那兩人對視一眼，哈哈大笑：“哈哈哈哈，我們不買魚，倒是小娘子，你賣不賣啊？啊哈哈哈......”
兩人一邊邪笑著，一邊伸手想要拉姜盼的手。
姜盼眼神一冷，她側身往後退了一步，閉了閉眼。再睜開的時候，眼睛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，那兩人對上她的目光，俱是一怔，然後眼神逐漸渙散。
“我......我是一條魚......水，我要水......”兩人一邊喃喃道，一邊一前一後，腳步蹣跚的往遠處走去。
1437看著兩人踉蹌著離去：“他......他們沒事吧？”
這兩人被姜盼的精神力攻擊下了暗示，類似於在那一瞬間被姜盼催眠了。
這對1437來說不陌生，它以前遇到性格比較執拗，不肯聽話的宿主時，也用過這招。
但作為一個心懷和平的種田系統，1437雖然偶爾看起來有些囂張，卻從來不會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別人的生命。
姜盼給他們下的心理暗示不知道是什麽，魚要找水？該不會是讓他們自己去找地方淹死自己吧？！
“沒事，跳水裏清醒一下就醒過來了。”姜盼重新拎起魚簍，有些意外：“作為一個系統，你還挺善良。”
“那當然，我和那些只會讓人打打殺殺的系統又不一樣......”1437短短的雙臂勉強抱著胸，嘀嘀咕咕道。
要不是它狠不下心，也不至於被分配成最底層的種田系統。
姜盼輕松的單手拎起魚簍往永壽村裏走去，微笑著輕描淡寫道：“嗯，你最多也就只是想看著我餓死罷了。”
1437：“這不一樣......”
這人好記仇哦，它是不濫殺，又不代表它傻！姜盼那都威脅到它的生命安全了，還不準它動動歪心思嗎？
“嗯確實，畢竟你和這兩人又沒仇，我就不一樣了，我逼迫你簽訂了不平等協議......”姜盼點點頭：“所以你偷偷藏了一個能和我同歸於盡的炸彈，也是情有可原的。”
1437：“！！！”
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的！
1437身子一軟，也飄不動了，它癱坐在椅子上，全身都在發抖。
姜盼輕笑了一聲，沒有再理會它，仿佛她剛剛說的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小事，根本不值得多加討論。
***
像永壽村和平福村這樣的小村落，村民們買賣貨物的地方雖說是集市，卻又和鎮上那些正兒八經的集市不一樣。
這裏所謂的集市，其實就是尋一個有標志性的地方，幾個有時間的村民將自己的貨物擺出來，然後聚在一起聊天，等有需要的人自己過來挑選。
這些人一般都是不固定的，有啥賣啥，東西沒了就收攤回家。
而有一些固定的買賣，比如誰家是做屠夫的能買肉這些，大都攤位都在自己家裏，誰家有買肉的需求，直接就去人家裏就行。
姜盼在永壽村的集市上晃悠了一圈，尋了個角落坐下，將魚簍打開放在自己面前。
她第一次來永壽村，周圍有湊在一起閑聊的人，從她過來後眼睛就好奇的往她身上瞄，看她擺出一副要賣魚的樣子，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湊過來蹲下身查看她魚簍裏的魚：“你是來賣魚的？這魚怎麽賣啊？”
姜盼被問到了，她不懂這個世界的物價，也不知道流通的貨幣是什麽。
1437還處於自己的秘密底牌被發現了的震驚中沒緩過神來，姜盼斟酌了一下道：“我想賣了魚換點生活必需品，你看著給吧。”
“生活必需品？”那人一楞，有點拿不準姜盼什麽意思。
他看姜盼年紀輕輕一個人，身材瘦小臉色蒼白，眉眼間神色淡淡也並無哀求之意，但身上衣物袖口處都明顯短了一截，也有不少補丁，看起來生活條件比較困難。
現如今天下太平，當今聖上乃是一代明君，百姓的生活雖不敢說十分富裕，但大多也都是夠溫飽的。
他看著這個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，問道：“你家裏人呢？”
姜盼目光清澈：“我沒有家人。”
她倒是沒想賣慘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那人一聽，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些什麽，看向姜盼的目光更柔和了些：“抓這些魚不容易吧？一個小姑娘也真是難為你了......”
這魚都是站水裏拿魚叉抓的吧，這麽多魚得抓多久啊。
姜盼：“......”
不為難，這魚還真挺好抓的。
“我叫王五，是永壽村打魚的。”那人掂量了一下姜盼的魚簍：“你是周圍村子的吧？你這些魚我都要了，正好我這兩天要去給城裏的酒樓送貨。”
他招呼著姜盼：“你跟我來，我去取錢給你。”
姜盼倒也不怕他是壞人，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段路，一直到了王五家裏。
姜盼站在門口等，王五將魚倒進一個盆裏，又把姜盼的魚簍用水大概沖了一遍遞還給姜盼，問道：“你想要換些什麽？我看著拿給你。”
1437這會已經緩過來了，給姜盼報了幾樣東西，姜盼覆述了一遍給王五：“柴米油鹽，如果有一些菜的話也可以。數量不用多，我自己一個人吃，每樣一點就可以。”
多懂事的小姑娘啊。
王五看姜盼的目光愈發柔和，他將姜盼說的幾樣東西都拿了一點放進魚簍裏，最後又往姜盼手裏塞了幾枚銅錢：“你這些魚換這麽點東西是夠了的，這點錢你拿著，還缺什麽的話也可以自己再購置一點，下次還有魚的話再來找王叔。”
姜盼一怔，這是她第一次摸到銅錢，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這些魚值多少錢，但王五給她的肯定是只多不少。
姜盼也不會客套，她將錢握緊，正要鄭重道謝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：
“來人啊，有人落水了！”
“這兩成天偷雞摸狗不幹正事的，今兒怎麽掉水裏去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有人說他兩是自己跳進去的。”
“自己跳進去的？莫不是虧心事做多了，大白天的鬼上身了？”
“......”
王五伸長脖子往那邊張望，姜盼神色淡然的沖王五鞠了一躬：“謝謝您，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。”
路過河邊的時候，姜盼看到那兩個人被村民打撈上來，渾身濕透異常狼狽。
姜盼遠遠的站著，那兩人隔著人群遙遙對上她黑黝黝的眼眸，打了個寒顫，腳下一滑“撲通”一聲又跌回水裏。
1437：“……”
姜盼將幹凈的魚簍單肩背在背上，迎著天邊絢麗的晚霞往家裏走去。
這是她一次看到這樣的晚霞，日落時分仍舊有些刺目的鮮艷雲彩，大面積的將天邊暈染成層次分明，壯麗奪目的橙紅色。
這讓她想到了前世那一場接著一場，仿佛沒完沒了的戰爭結束後的戰場，宏大又悲壯。
鄉間的小路上，路邊到處是半人高的雜草。姜盼走著走著，腳下突然一頓，但也只是那麽一瞬，便又照常往前走去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。
“......”1437冷不丁出聲：“餵，你看到了吧？”
姜盼疑惑的“嗯”了一聲，語氣上揚，一臉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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